太陽終於從雲層中冒了出來。

沐浴在晨光中的白馬山依然很安靜，似乎除了林寶駒和楚青木，沒有人看見剛才的一幕。

林寶駒沈默了好一陣，忽然開口說道：“楚爺爺，這匹金馬……你還是將它放回原處吧。”

“你不打算讓李家的人遭受報應？這可是他們咎由自取的。”楚青木明白林寶駒的意思，他並不想讓白馬山的水源從此枯竭。

“對於李家的人，我的確沒有什麽好感。但是，也談不上什麽深仇大恨，何必圖一時的痛快，讓這一方的人都流離失所呢？”林寶駒看了看手中的金馬，笑道：“這匹金馬變成金子過後，真的還很好看，不過既然是先祖的東西，還是讓它按照先祖的意願，繼續守護這一方人吧。”

“你這孩子，怎麽跟你先祖一樣，一副悲天憫人的脾氣。要是換作是我年輕的時候，肯定要讓這李家的人多吃點苦頭才行。”楚青木說著，卻沒有拿走林寶駒手中的金馬。

林寶駒說道：“我只是在想，李家的人要是就這麽散去的話，以後肯定只會記得對林家的仇恨；但要是能讓白馬井重新滿起來的話，他們或許還會念著林家先祖的恩德，這也是先祖的意願。”

“想不到你年紀輕輕，還這麽明白事理。”楚青木笑了笑，說道：“那你想學你先祖的本事嗎？有了你先祖的本事，你就可以控制這裏的靈脈，即使沒有金馬，也能讓這裏的水源茂盛。這樣的話，你就能夠拿著這匹金馬了。”

楚青木早就看出林寶駒對於這匹金馬愛不釋手。不過對於林寶駒肯舍棄金馬，保證白馬山的水源，倒是有點出乎楚青木的意料。

其實上次楚青木就有意要指點林寶駒，但是他停留在這裏的時間有限，只能另選時間。並且，楚青木也想看看，林寶駒的心性究竟如何，若是被一個心術不正之人學會了使用靈脈的力量，其後果則是不堪設想啊。

“真的嗎？”林寶駒一臉的喜色，將拿著金馬的手縮了回來。林寶駒對這匹金馬的興趣，實在是已經超過了他學“法術”的興趣。不僅林寶駒的名字裏面有個馬字，而且他生肖屬馬，所以一直都對馬很有興趣，可惜白馬村裏面卻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匹馬。

“但是，楚爺爺，我心頭還有許多的疑問。比如，什麽是靈脈？你剛才用的手勢，是武功，還是法術？這匹金馬，怎麽能夠變化？……”

這時候，林寶駒終於將心中的疑問一股腦兒地抖了出來。

楚青木沈思了一會，理了理思路，這才開口說道：“你聽過龍脈嗎？”

林寶駒點了點頭，金庸的《鹿鼎記》裏面就有提到過，還有許多的小說故事裏面，也有提及過龍脈的事情，據說有人葬於龍脈之上，他的後人便能夠飛黃騰達，稱王封侯。

“就龍脈而言，便有幹龍、支龍、來龍、去龍、生龍，還有沈龍、潛龍、飛龍、騰龍、翔龍、群龍、回龍、歸龍、臥龍、死龍、隱龍，另外，還有孽龍。人常說‘葬於龍脈，必興隆後代’也並非全無道理。但是要是葬於孽龍、兇龍的龍脈之上，後代就必定會遭殃。不過，龍脈的種類雖多，但也只是萬千靈脈中的一支。寶駒，你知道‘脈’的意思吧？”

“嗯，脈就是血管。人身體裏面，就有許多的血脈。”

“不錯。”楚青木點了點頭，繼續說道：“我所說的靈脈，也是一種脈，不過是大地的生命之脈。自從天地形成之初，靈脈就存在於這大地之上，滋潤這世間的萬事萬物。我們所聽到的龍脈，也就是靈脈的一個支脈。如果把整個大地當作人體的話，靈脈就是人身體中的血脈，而龍脈不過是其中一支較大的血脈。但是那些普通的風水之士，只知道看山勢、水勢來推測龍脈，可謂是斷章取義。既然是‘脈’，當然是生生不息，連綿不斷，周而覆始，無窮無盡。”

“我剛才看見的那條金光匯聚成的‘溪流’，就是靈脈的一個小分支？”林寶駒的思緒已經逐漸融入到想象中。

“是的。不過尋常的人，是無法看見的。”楚青木繼續說道，“凡是靈脈經過之處，必定是草木繁茂，泉水甘洌，土地香膩，山石明亮。而沒有靈脈或者離靈脈很遠的地方，就必定是貧瘠、荒蕪之地，而且也很難尋到水源。所以說，要是有一個地方的靈脈改道或者枯竭的話，那個地方就會逐漸變成不毛之地。”

“那靈脈，是如何形成的？”林寶駒問了一個有科學味道的問題。

“這個……”楚青木本來自問胸中森羅萬象，但卻給被個問題難住了，“靈脈誕生的時候，根本還沒有人，誰知道靈脈是如何形成的呢？你先不要打岔，等楚爺爺說完了再問。正是因為靈脈會改道和枯竭，為免靈脈不被破壞，也就有了我們‘護靈人’。”

“靈脈變化了，人畜都會受到影響，是吧？這次我們白馬井幹枯，也就是這樣的情況？不過，為何我們家的水缸能夠聚水呢？”

“靈脈若變，自然人畜都會受到影響。”楚青木說道，“不過你們白馬山的靈脈，原本已經消散，只是當年你先祖太玄公為了這李家的百餘口人，強行將附近的靈脈移位，讓靈脈通過白馬山，而養活了一方人馬。這次白馬井幹枯，就是因為我移走了通向白馬井的靈脈支流，對李家的人略施懲戒。至於你們家的水缸，因為我在水缸周圍布下了一個小小的‘聚靈陣’，能夠利用靈脈流動的力量，將附近的水源聚集到你們家水缸。”

“好神奇啊！那讓金馬來鎮住靈脈，又是怎麽一回事呢？”林寶駒繼續問道。

“靈脈為生命之脈，不僅滋養萬物，本身也蘊含了無數的生命，其中個體較大的就是靈獸。這些靈獸擁有神奇的力量，駐守在各個支脈之中，保證靈脈能夠順暢流動，不會隨意散亂。不過，對於靈獸，楚爺爺知道的也很有限。”楚青木笑道，“所以，我們這些‘護靈人’，其實也跟這些靈獸差不多。既讓靈脈不會被人破壞，也盡量避免因為靈脈移位而給人帶來災禍。當年你爺爺自知陽壽不多，擔心他去世後這裏的靈脈潰散，所以才‘請’來了一匹金馬，代替他鎮守這裏的靈脈。”

林寶駒思索了一陣，慢慢消化著楚青木的話，然後問道：“那楚爺爺你剛才收服這匹金馬，用的是功夫還是法術啊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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